第84章 入内剑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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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刚出得林空着的那只手便叫人握住了：“在此作何，快快去席上，寻你几时了。”定目视去只觉得面熟，念名说姓却是难了，想是昨日饮酒颇多胡乱也记不清晰。汪毓将青剑束到身后，堆起了笑脸：“这便去了。”

    于是那人将汪毓携到宴桌之上，一众人见此来人又是起哄造势，很快杯杯盏盏堆满身前，这腹中饥饥昨日酒意还未褪去，又叫我饮？汪毓闻到酒味都快吐出。

    “毓儿是我爱徒，又不是山上供人消遣的猴儿，你们一个个的灌他酒做什么。”花万剑即时来到，将绕着汪毓的酒器尽皆拨开，“净是胡闹，这么多老东西欺负个后辈娃娃，来与我拼拼酒力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我瞧你不起，老花，论使剑我远不及你，但要说及喝酒，我们谁还不胜过你几分？喝便喝，今日谁要是先躺下了，得在脸上漆个猫须！”

    “漆便漆，我怕你了。”花万剑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离了汪毓处，汪毓得了隙，赶忙提箸往口中扒拉点食蔬。

    “慢点吃，有人与你抢了？”是花满馨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呜呜啊啊——”汪毓嘴中塞满食物，一时说不清晰，只见花满馨端着杯桂花酿踱来一旁站定。

    “且瞧瞧你这丑样子。多吃些垫肚子也好，今日上午柳伯伯来了，一直寻着找你，你倒自己现身了，怕是要被灌，我与你说一声来，你自顾好。”花满馨憋住了坏笑，离了此处。

    柳伯伯？莫不是柳剑派掌门？心头疑过手下却不停，连着几日不曾好好用饭，今时汪毓连汤夹水好好往喉里顺些牛羊鹿肉和山鲜地蔬，大快朵颐一番，正热闹吃着，柳如是果真寻来。

    “小子，吃着呢！”

    汪毓转头目过，则见一身青衫伟岸男子来此，勾鼻环眼披发若瀑，目神精利不怒自威，年逾不惑类于花万剑，当是何人汪毓也不难猜出。

    “万剑宗内剑阁末位弟子汪毓，见过柳掌门。”双手于袖摆上擦了擦，拱手便揖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柳如是正身受过此揖，顺桌上捏起一杯酒盏，举到汪毓颊前

    “还能饮否？”

    汪毓双手迎上取下接过酒盏：“酒量虽小一盏而已，柳掌门的面子无论如何不能拂了。”

    柳如是笑了笑，又自提了一盏，与汪毓碰过一口灌下。

    “好酒！”二人同时出声。

    “称我柳伯伯也可，我自同老花年岁。”柳如是于桌旁坐下，在手中把玩着琉璃酒盏，汪毓陪坐于下位，“前几日看过剑后我们便回了，本来珋儿想着来与你说说话，我看你那番模样清醒过来也不知是何时了，便不曾让。珋儿、承恩、承惠、子瑾等我派内上下一直念着你，只因当下柳剑派内外繁务颇多，身心俱疲外访不得，我时下也是偷偷溜出来贺你，你也莫要怪他们不懂人情。”

    “柳掌……柳伯伯言重了，晚辈无能无德何配柳剑派如此挂念。”汪毓给柳如是斟满酒，又给自己斟满，仰脖饮尽，“莫归客栈再是后次援剑渊合剑庄，莫不是柳剑派的师兄前辈助我，多次解救汪毓于危难之际，晚辈不曾登门谢过柳剑派救命之恩，反倒让柳伯伯启着众恩人的挂念来此看我，不懂人情的实则汪毓。”连忙起身对着端坐的柳如是自饮三杯。

    柳如是将汪毓拉回坐下：“你这娃娃好懂人情，可你柳伯伯同你倒也不是须得清算账的外人，我与你师父交情极厚，不是同胞胜过同胞，你既于他有救命之恩那么于我便也有过命之情，我们柳剑派助你救你分内之事不要再言，况是……”柳如是顿了顿，看了眼远处醉态已显的花万剑，再言：“那日孩儿们回派于我复盘些事，我听得几处你且英勇，又是多谋，倒不是凡夫俗子，单单救命不值得我如此佩服，可你年纪轻轻既生胆略又具仗义，再有老花万剑诀相助，那么日后你之成就我也不敢妄估，所以你这个娃娃，我倒真想交上一交。”

    汪毓举盏过顶：“柳伯伯太过抬举汪毓了，纨绔小子奔着学剑而来实则私欲所驱谈不上如何，善人背后有家有亲，性命不似草木，但是见得必然要救。既承柳伯伯赏识言及汪毓剑资尚可，那么能者多劳，汪毓必然要多出上一份力。天下虽大，谁又能置于其外，一切俱是应当，谈不上什么功劳。”

    “赞矣！赞矣！”柳如是抚掌连连一把揽住汪毓，将手中酒盏丢了直拖来一大缸酒，扯了泥封便往汪毓嘴旁塞：“若你只是个小子那么几盏酒喝便喝过了，可目下你是堂堂内剑阁汪毓，那么我柳某人要用大坛敬你，值得喝上几坛。”

    汪毓挡来接过，面露难色但不能却，踌躇稍许只得复将酒坛凑于嘴边便欲饮。

    花万剑披着一脸猫须来到此处，酒气却盛酩酊踉跄：“老东西，拍掌……笑叫些个……什……什么，说得什么……鬼……鬼话，不许欺负毓儿。”

    柳如是猛灌一口酒：“什么鬼样子，我哪舍得欺负这位好儿孙，我与他且相谈甚欢，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三人又开一席，珍馐佳肴美酒好酿，厚泽庇荫往后蛟龙，一时胜过其他。

    莫笑牛犊不怕虎，谁言幼鱼不是蛟。有朝一日出得水，尤胜苍龙敢缚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