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各中计较

谑伤得重些，毒但解过，其他无外乎内力亏空身体乏力，外伤倒不如何骇人也是可捱，经过一夜调息，气神回复不少。看得师弟三人似无大碍，柳承恩收了修罗相，剑气也不如先前那般锋利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，你得问那个使扇子的要上解药，我和子瑾师兄镛师兄中了钉毒后，内力是催使不得了，甚古怪。”

    不等柳承恩发话，贾峰流已自丢过一瓷瓶，讪讪道：“柳剑仙但用无妨。”

    柳承恩接过，取出一粒，回掷贾峰流：“你先服下。”

    贾峰流大张着口，众目睽睽之下丢扔了药丸入口咽下。当是解药不假，事态若此，何须自作聪明再施假药空生祸端。

    一行正欲去时，柳珋急声叫出，已闻哭音：“啊，汪英雄呢，怎他没有一并出得。”

    柳承恩皱眉问道：“师妹确是说有一陌路来帮，她认不得，却是何人？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，随我们一起的还有一名唤汪毓的生死好友，我们与静芝师妹都是他拼死救出，受伤实他最重，救命之恩厚重于天，是一定要将他带出的。”柳子瑾来劝道。彼时服过解药，体相仍虚好在气息开始流通，总算有内力可驱。

    “自然，该当如此。”柳承恩一剑撩出，再是发声：“郭护法，还少一人，劳烦一并交出。”

    “柳剑仙，此先何言？‘便将柳剑派的弟子带走。’那柳姓三人，我都交还于你了，可这汪姓小儿，怕不是你柳剑派的人吧，如何僭越？再者说了，他身系我旗下皮堂主性命，杀人偿命天经地义，我且要押回帮门众审。于情于理，都不该交出了去，你且管得恁宽了些。”郭磊将汪毓自车厢内提出，一掌拍在汪毓胸口，激痛之下，汪毓当即一口鲜血吐出，双目颓颓不见生气。

    “子瑾领教！”

    “贼人，怎敢施此歹手。”

    左右两侧劲风刮起，见汪毓惨状至此，柳子瑾柳镛当下也是忍不得，各自提剑窜出。

    “啪……啪……”柳承恩双手各探去肩上将二人拖住，柳子瑾柳镛本就疲劳，解药服下短时间哪催得出多少内力，如此莽撞上前，却不说险象有无，却也实实唐突。

    “惠弟，将两位师兄扶下去。”

    柳承惠领命将二人带回，与众弟子一同看住，柳子瑾强挣数番不得，只得卑微留声道：“师兄，子瑾便就是以命相换，也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子瑾师弟且莫操劳，余下之事交给我便可，大师兄的话，不听么！”

    柳子瑾再是不敢言语。

    柳承恩看着汪毓一身惨相，心生恸动哀容也是，这般的年轻，是怕比师妹还要小上几岁，辄便能为救我师弟师妹受苦若此，如此的侠肝义胆，我又如何不该护得。

    “汪小兄弟，我看你形容不俗又且义胆过人，甚得我心，可愿入我柳剑派，做我柳承恩的亲传弟子？”

    柳剑派众人闻此，莫不惊呼。大师兄自师父亲授柳龙盘山剑诀后，一骑绝尘直能同花万剑交手一时不败，天赋本就是六剑中佼佼者，此后更是令余弟子难以望其项背，即便是他门别宗，不得帮主亲自来斗，再寻不得可与其争锋的好手，是便种种迹象得表，一派心照不宣的说得，下一任掌门无疑且是他沧浪剑！因是整派自上而下除且他外，便也就柳承恩可收弟子，此谕乃柳如是亲启特昭，又得柳承恩名望有显无人敢逆。但柳承恩素来尊师重道，师长一日在位，自一日不收弟子，两两合礼俱是恭谦，一时美谈。

    可今日，却是要因汪毓破例了。

    柳剑派何等大派，除却万剑宗怕也再无上宗，更且柳承恩剑道绝尘，能做其弟子，实则百利无一害，此番富贵汪毓若能攀住，是大好的前程铺于身前。随往骑马来的柳剑派小辈看去汪毓，俱是惊羡目神。

    “汪兄弟，但入我门下，我亲自传授剑术藏不得私，我柳承恩是怎样的造诣修为，你自有过之。也仅为你开此特例。那时需改柳姓，是便遵守我柳门规矩，自得我柳家的照拂，不管你此前得罪什么帮派，有多少仇家，欠多少银两，拆多少庙宇，师父我自一一摆平。若有人胆敢于我面前动我沧浪剑大弟子——”柳承恩斜目视去郭磊，屈指弹向剑身，一股清脆剑鸣发出，经久不息。

    “如何？”

    郭磊咽了口唾沫，心中暗骂一声：奶奶的！若是连汪毓都被带回，自己真真的颜面尽失以后哪还有信服的，回了鬼手门岂不也要被门主剐杀。

    汪毓闻罢未得迟疑，摇了摇那鼻青脸肿已是猪面一般的脑袋，笑笑道：“多承柳大哥美意，人自降生福祸既定，汪毓自有欲去之处，实不该得柳剑派的荫拂。”汪毓心思笃定，大丈夫死则死耳威武何能屈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，更何况祖上传姓，如何改得！技不如人勿怪乎谁，早就下决心拜得花万剑为师，若是改派更帮卖姓求荣，何颜苟活于世。

    “那便无法了，柳剑派就此别过。”

    汪毓既不愿往柳剑派承得罩护，再做纠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，柳承恩转身欲回。

    郭磊心喜，柳子瑾柳镛心如死灰。

    蓦地身后传来马嘶，未及警觉，已有一马匹自旁疾出，且见候知客从郭磊手中夺过汪毓，掠至马背之上，双人一马逃遁得去。事发突然叫郭磊措手不及，待得反应过来怒喝一声：

    “往哪去！”

    袖中紫针激射而去，贾峰流骨扇一甩，采花钉也自扇骨射出，眼看便要钉入候知客背身。

    “叮叮叮叮！”

    “当啷！”

    数声金鸣响罢，俱是无恙。柳承恩剑气上涌气柱似墙，紫针撞上气柱各自落下。柳承惠提剑撩拨数下，采花钉也见不得生用。

    见柳剑派挡于身前尽出手阻得，郭磊自是不敢追去，怒目而向。

    柳承恩满脸疑惑问道：

    “先前既已互道别过，郭护法又何故施暗器袭我？且去追那汪家小子无妨，他不是我柳剑派之人，柳剑派自任之不会再管。我且先前行路乏得紧，故而要在此处歇上四五个时辰。”

    弹了弹剑身又激一阵剑鸣，复道：

    “哦对了，承恩先前所言，过我旁者，一剑杀之，仍然奏效。”